不像话,小帐篷的灯光半夜才熄,第二天她又起得比谁都早,有几分读书人头悬梁锥刺骨的意思。
“研习归研习,觉还得好好睡,饭也得好好吃,知道么?”
“知道了。”谢陟厘挣了挣手腕,没挣动。
风煊只觉得那一截子手腕握在手里一捏就能断,滑溜溜的触手如玉,一时并不是很想松开。
但学医到底是她的梦想,他说了要助她实现心愿,便不能坏她的事,再是不舍,还是松开了手。
谢陟厘行了个礼,转身便向小帐篷飞跑而去。
冬日里加了衣裳,大家都是裹得厚厚得一团。但谢陟厘生得纤巧,衣裳再厚,人也还是灵便得很,这几步跑得甚是轻盈,在风煊看来很像一蹦一跳往窝里奔的小兔子。
风煊望着,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主子!”路山成从后面走来,一眼就看到主子笑得一脸……荡漾。
路山成:“……”
他就知道谢陟厘这个妖女不简单,当初主动离开大营果然是以退为进,间用救命之恩博上了位,如今又追到了大营来,主子眼看是已经落入她的手掌心了。
“何事?”风煊收敛了笑容。
路山成这才想起正事。
孟泽是他人假冒并且意图刺杀风煊这件事,让路山成惊得脑子都快飞出来了,然后立刻把孟泽的直系部属们以及与孟泽私下走得近的人全部悄悄盘查了一遍,今日便是来回禀消息的。
不知是孟泽生怕自己露馅,所以和旁人走得都不算近,还是孟泽的人把自己藏得太深,路山成派人盯了这些日子,居然一个异样的都没有。
“我会再接着盯的,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路山成道。
风煊点点头,忽然道:“曹大夫和医女惠姐也派人去盯一盯。”
路山成顿时上心了:“主子觉得他们可疑?”
那倒不是。
风煊只是单纯不喜欢谢陟厘问他们怎么样的时候,自己答不上来。
谢陟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搞医书。
去曹大夫身边,在做事之余,也是提前把不懂的东西先准备好,争分夺秒问清楚。
每日里人们都可以看见谢医女行色匆匆,脚步不停,目光发直,口里念念有词。曹大夫顺手就给她开一剂滋补方子,让她休沐的时候去抓来吃。
谢陟厘忙道不用,“最近军的伙食好得很,每日里都有一盅补汤,不必再补了。”
惠姐在旁边听得耳朵一动:“哦,伙食怎么个好法?”
谢陟厘便报上今日的菜名,红烧羊肉、酱大骨、炒豆干、熬白菜,外加一盅人参鸡汤。
“……”惠姐道,“大将军想必跟你吃的一样。”
谢陟厘点头,起先她还以为士兵送错饭了,正是看到风煊也是吃这些才放下心。
惠姐叹道:“你这个傻姑娘,军都这么吃,一年要花多少军饷?这是大将军的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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